白文信與牛奶公司

清末時期的香港並不富裕，市民生活困苦，營養不足，容易生病。白文信醫生力推改善公共衛生和預防疾病的措施，務求香港的居民能健康地生活。他同五位商人創辦牛奶公司，為孕婦、小童和華籍病人提供廉價、安全、衛生、營養價值高的新鮮牛奶。舊牛奶公司的倉庫於1892年落成，1896年起成為牛奶公司總部，直至1982年牛奶公司才遷出。這座建築現時被香港外國記者會和藝穗會使用。

當年首批亞爾郡乳牛（Ayrshire Cows）從蘇格蘭鴨巴甸運抵香港， 連草也是從昆士蘭進口的大黍（Guinea-Grass）；當時牧場範圍由薄扶林村至今日的瑪麗醫院山頭，種滿大黍，任由乳牛在山上自由覓食。牧場運作漸漸變成可持續發展的企業，長久提供使有質素的營飲品。人體免疫系統有充足的營養才可以正常運作，大量研究也指出營養不良與患上傳染病有密切的關連；白文信此舉則間接減少了傳染病蔓延。

當時選址在薄扶林，是由於該處具備畜牧業所需的可靠水源，而且地理位置優越，夏日亦時有涼風吹拂。初期，牧場豢養80 頭牛，由英國畜牧專家負責管理。其後疫症連年肆虐，牲口幾至絕滅，嚴重影響牧場的鮮奶產量；可幸有關人員沒有放棄，最終亦能克服困難。

後來二次大戰爆發，戰火導致大量乳牛死亡。牛奶公司運作癱瘓，其建築物更遭肆意搜掠。戰後牧場才得以重新牧養牲畜。現時牛奶公司大部分建築物已被拆卸，只剩下辦公室主樓、高級職員宿舍和牛棚，見證着一段值得記取的香港故事。現在仍可經過叢林小路，探訪當年的八號牛房，當中包括一些荒廢的牛地、水缸、牛屎湖屎湖等設施。牛屎湖用來儲蓄牛冀、發酵後成為種草的肥料。被評為二級歷史建築物的八角形牛棚已改建為香港演藝學院的校舍，而屬一級歷史建築物的高級職員宿舍則會被活化成博物館，2021年可供市民參觀。

白文信在1889年離港返英，帶著在香港累積的治病經驗，繼續研究。白文信回到倫敦執業，並在無畏海員醫院（Dreadnought, Seamen’s Hospital）擔任內科醫生達六年之久。他對熱帶醫學和傳染病科抱著強烈的見解。有一次他在倫敦聖佐治醫院演講時提出，英國的醫術，在遠東不足以有效地醫治當地的疾病。他久居熱帶地區，親歷其挑戰，知不足後才自強不息，返國後常糾正其他人之誤解。其後他又在醫學期刊《刺針》發表批評醫學教育的文章，結果直言惹禍，隨即引來同儕的反感，被迫辭任海員醫院的職位。可見當時的熱帶醫學仍然未受重視。

於是，白文信與他的親密戰友，也曾在港行醫的康得黎合作，以他們豐富的知識和經驗，加深英國人對此專科的認識。後來正如他們所推測，熱帶疾病隨著人口流動，從殖民地傳回英國，英國醫學界才逐漸醒覺白文信所研究的熱帶病學，有其迫切和重要性；白文信在1899年創立倫敦大學衞生和熱帶醫學學院（London School of Tropical Medicine & Hygiene）。

白文信堪稱「熱帶醫學之父」，他的「蟲媒播病論」有助解構多種熱帶傳染病，對傳染病的控制，直到今日，我們仍然受惠；現在香港市民都明白蚊患能引致瘧疾、登革熱等疾病。滅蚊的重要，成為普遍的衛生常識。中國內地也曾大力推行防控血吸蟲，消滅螺螄（淡水螺），管好糞廁衞生，教育民眾認識吃生水產的風險等措施。這一切的進步，皆來自他的熱帶病學研究。

資料來源:

[1] 摘自香港「古物古蹟辦事處」網站：https://www.amo.gov.hk/b5/trails_central3.php?tid=31

[2] Andrew Tomkins, and Fiona Watson, “Malnutrition and Infection − A Review − Nutrition Policy Discussion Paper No. 5”, United Nation Administrative Committee on Coordination / Subcommittee on Nutrition, 1989, P. 3-10

[3] 活化歷史建築伙伴計劃 舊牛奶公司高級職員宿舍 資料冊，2013年12月16日，摘自「香港文物歷史保護」網站：https://www.heritage.gov.hk/tc/doc/rhbtp/Old_Dairy_Farm_Resource_Kit-Chi.pdf

[4] 翁怡富，“薄扶林村｜200年歷史港島古老寮屋村 探前牛奶公司牧場遺址”，2020年11月13日，摘自蘋果日報網站：https://hk.appledaily.com/lifestyle/20201113/JDHC55ENMFETJGWOTRQK5X65YY/

[5] 本文大部分內容摘自：袁國勇，“孫中山的老師——熱帶醫學之父白文信”，網頁「灼見名家」：https://www.master-insight.com/%E5%AD%AB%E4%B8%AD%E5%B1%B1%E7%9A%84%E8%80%81%E5%B8%AB-%E7%86%B1%E5%B8%B6%E9%86%AB%E5%AD%B8%E4%B9%8B%E7%88%B6%E7%99%BD%E6%96%87%E4%BF%A1/